了。”
他脑袋靠在我怀里,陡然软了下来,眼睛很纠结地盯着那袭龙凤合鸾被,“对不住,好端端的弄脏了你的褥子。”
大红的褥子和脚上的链锁交缠在了一起,殷红血渍和脓水沾上龙绣上,红乳黄交错,别有****之情。
我心下一紧,“这不重要。你的伤还有没有得治?”
“初伤时的那两个月兴许还有法子。如今旧疾总会复发,疼一疼也就过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我终于忍不住了,“你被关在这儿的事可是与篡位有关?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薛凰寐他真的死了么?”
他嘴唇边荡起笑容。
“尊上自己做的,怎又问起我来了。”
“……我很想知道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弄得我失了忆。为何我却全然记不得了。”
“您自从跟随薛凰寐那天起,就开始学他的心法,由于那门功夫不太适合女儿家学,薛主子便手把手教您寻究钻研出了另一套路子。当年并没发生什么,尊上夺位夺得很风光。”
“你方才说我练的是什么功?”
“你为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,它叫《忆无忧》。”
我大感不妙。
“忆无忧当初共有九层。武功心法颇怪,从一重练至五重,内力便与日俱增,可五重一过你就练出了岔子,不仅内力递减记忆也大不如前,内力也散得差不多了。”
……好邪门的内功。
我瞪大眼,觉得叹为观止。
“我记得上头的心法路数是没错的,持之以恒是那门内功的关键,你若能继续练下去,说不定记忆便会恢复,神功大成也指日可待。”他默默地望着我,很是平静。
又是薛凰寐。
我怎觉得什么事儿都在围着他转,他连死都不安生。
“你又让我诧异了一回儿,这些事儿就算是我最亲近的人,都不曾知道。”
“我就是知道得太多了,才有了如今的下场。”他陷入回忆的脸里有股莫名的哀伤。
他熄灭榻边的烛火,迎着外头的月光说了句。
与我喝一遭酒吧,一人独饮,难免孤单了点。
这,便是我当夜最后的记忆了。
醒来,发觉我竟在石榻上。
“对不住了,占了你的床。”我呐呐地起身,他却一把按住了我,力度很大,让我不免有些讶然。
他坐在轮椅上,望着我笑。
“无碍。”
“在你看来,我或许什么都缺,但唯独一样是不缺的。你走后,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睡。”他手里的扇面,开了梅花朵朵,轻轻地抚上去道,“你身上似乎有伤,脉象很虚,先躺着吧……”
我拉过那床被,瞅了一眼上头的龙凤合鸾,觉得怪别扭那个什么的。
一旁传来咔嚓的声响,突然一块小方砖大小的石壁挪开,出现了个小铁铸的孔洞,从外面伸来一双枯黄瘦弱的手,递来了个木托盘。
然后便关了,合得一条缝隙也没有。
他推着轮椅,转身,俯下小心翼翼地去端那食物。****弯下去的弧度,构成了个令人心酸的线条,他袍子下的身躯很瘦,愈发显得袍子很大,很旧。
托盘上是一块硬馒头和一小钵粥,说是粥其实就是浊米水。
“如果不嫌弃,也可尝一尝。当做是谢你昨夜的酒水。”他很小心地舀了粥上的水,盛入酒坛子里,一勺又一勺,直到粥不再那么淡,露出了略微浓的米糊,才心满意足地笑了。
把小碗米粥放到我面前。
然后捧着酒坛子,想了想,抱在了怀里,藏在了床桌案下。
我很诧异。
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他们不会再额外送喝的水,攒些水,等渴的时候会很有用处的。”
不知为何,心里有些发涩。
他却很不当一会儿事,“只可惜腌萝卜和肉松不见了,又被人给捡走了。”
说完便示意我喝。
“你在这儿关了这么久,可有想过出去?”
※
腹黑男可怕。
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男尤为更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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