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化侍抬首瞧看,远方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位更黑的人。
黑衣黑袍。
黑色兜帽。
他沉溺于夜色中分外安静,好似不属于阳间一般死寂寥寥。
安化侍仅仅只看了他两眼,便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冰冷似铁!
来客并不高大,比安化侍足足矮了一头。
他静默地趟风冒雪来到八仙桌旁,极为随意地在安化侍对面坐下,又随手放下一把纤细如柳的绣春刀。
安化侍不禁朝着那刀多瞧两眼,毕竟他自己也是位刀客,向来对刀的兴趣远远大于人。
那把绣春刀从规格到制式都很像稽查使佩戴之物,只不过刀身比稽查使的佩刀更薄更长,好似一叶宽厚的柳条般毫无分量感。
来客依旧带着他黑色的兜帽,唯一露出来的部分就是他的嘴巴。
那是一张和绣春刀一样轻薄却宽大的嘴,安化侍只随便瞥了一眼,便感觉他那张嘴能吞下降龙伏虎的拳头。
“方才打得不错,只不过太小家子气。”
来客开口说了第一句话,很明显将安化侍方才的博弈尽收眼底。
“以德服人不好吗?”
对方没有自报家门,安化侍当然也不会主动相告。
“很不好,很愚蠢!”
来客的批判言语丝毫不给情面。
“愚蠢在何处?”
“他们对你已产生杀意,你却让他们还活着,这便是愚蠢。”
“那什么是不愚蠢?”
“杀伐果断不留活口,魂飞魄散支离破碎,方为高枕无忧的行事之道!”
来客这话相当狠辣无情,若是旁人听了定然会感觉他是个疯子,可安化侍却反倒感觉有些臭味相投。
毕竟安化侍身负血海深仇,从小到大他也数不清杀了多少人,也一直信奉砍掉人头才可安眠的道理,可这仅仅是他十年之前信奉的道理,毕竟人都是会变的。
“我从不逃避杀人,只不过该不该杀,具体要看是什么人。”
“迂腐至极!”
来客又毫不客气的怼了安化侍一嘴,随即指了指自己的绣春刀。
“既然你杀伐分人,那为何要杀害姜十二与冷阙?”
问出这话的来客没有丝毫情绪变化,这是一个合格复仇者该有的冷淡态势,安化侍对此再熟悉不过了。
从看到来客第一眼安化侍便有所感知,毕竟他这一身西梁刀客打扮实在不难辨认。
“敢问阁下可也是十三名刀之一?”
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第九把交椅,杀人刀秦广川!”
杀人刀!
安化侍闻言缓缓点头,这名号简直和来客的气质太相符了。
难怪这家伙句句不离杀伐狠辣,看来应当是以杀入道的极端之流。
从他身上感知到的浓烈煞气也能看出,冷阙跟他相比简直就是菩萨在世,姜十二跟他相比反倒变得文雅许多。
安化侍此刻有些哭笑不得,很明显是姜十二的寄灵牌留下了自己的影像,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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