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家人卖了的,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掠卖的良家女。如果真摊上了,还被卖进低等窑子去,境况恐怕还不如前世。
柳渔担不起这个风险,很快在心中否了这个想法。
那就只有让继父柳康笙打消了卖她的念头。
柳康笙卖她,无非就是图钱财,柳渔在留仙阁一年余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,当年红娘子从牙婆手中买下她时花了五百两,那牙婆千里迢迢把她从袁州带到扬州出手,扣除路上花用和她自己要得的利,给到柳家的数柳渔也能大概估出来,约莫在八十到百两左右。
她若能说上一门舍得给聘金的殷实人家,柳康笙既得了钱,又不用担上卖女的差名声,以她这位继父的精于算计,嫁女以后能从女婿身上谋的好处也会被计算在内。
这好处最后给不给的且两说,只要他贪,就有柳渔一条活路,只消出了柳家门,她的命运就再不是柳康笙父子能拿捏的了。
可乡下儿郎娶媳妇,二三两寻常,能给到十两、八两的聘金已经是极体面的了,八十两……长丰镇里怕也不容易找,可要再远,便是县里了,已不是柳渔能想的。
她略一沉吟,目光落在桌上一篓打好的络子上,转身取一块包袱布将那些络子全包上,拎着就朝外行去。
才走出院门,被刚从文氏房中出来的王氏瞧见了,远远地问道:“你这是去哪?”
柳渔还不敢与家里扯破脸,只道:“去镇上把打的络子卖了。”
卖络子,那自然有银钱过手,这事从来都是王氏亲去的,一时急了,“那哪用你去。”
柳渔又哪里理会她,早走远了。
王氏只觉邪了门了,须知柳渔自小被她管束着,端的是养出了个极乖顺老实的性格,从来只在家中埋头做活,从小到大去镇上的次数加在一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,今儿这是怎么了?
文氏在屋里探着头透过窗子往外瞧,心中也犯了嘀咕,总觉得柳渔这丫头今儿有些怪,却又说不出怪在哪。
坐在隔壁小姐妹家院子里的柳燕瞧见,呸一声:“拿着鸡毛当令箭,要上天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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