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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倏然睁眼,朦胧的光影,渗进了他幽黑的眼底,他有些无所适从,下意识眯了眯眼睛,眼前宛如水波纹一般,晃动了一下,目光一阵扭曲。
殿里清清冷冷,没有一丝属于姬如玄的气息,从前住惯的宫殿,如今竟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。
她拎着玉兔捣药灯款款而来,轻唤他:“郎君。”
揉了一下有些发胀的额头:“什么时辰了。”
姜扶光闻言停笔,下意识偏头,看到了一排书架,这才想到这里不是长公主府的书房,身边没有特别安置的书案,姬如玄也不可能坐在特别安置的书案上,帮她查看奏折。
姬如玄心神失守,宛如恶鬼噬身。
不一会儿,一股强大的真气向外涌动,严青面色微变,一把抓住石医师掠至院中。
严青捂着被踹的屁股一脸无语。
侍女服侍她洗漱。
姬如玄眼眶微湿,张了张口:“疼。”
石医师喘了一口气:“他身上的真气又强了不少,想来功法又有精进,这次攻毒应该能安然渡过。”
老实人严青满脸呆滞,恨不得金宝附体:“没吵架,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?你不是向来和长公主形影不离吗?”
锅从天降,砸得严青目瞪口呆。
宫女答道:“夜半方至。”
他脑袋很疼,很疼,疼得快要爆裂。
姬如玄看得牙疼,忍了又忍,没忍住一脚踹上去,一脸暴躁:“滚滚滚,还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准备,看到你就烦,没金宝一半有眼色……”
那声故意拖长的、娇柔的,婉转的“郎君”,令姬如玄目光颤动,胸腔热烈地跳动。
朦胧灯影下,少女一身青色衣裳,腰间轻盈一束,不堪一握,似杨枝柳条,婀娜柔媚。
肩膀疼得厉害,姜扶光脸色有些发白,她留在宫中,是为了避开宗室乱象,也是害怕姬如玄知道她受伤,会担心。
已经这么晚了!姜扶光一阵恍惚,如果还在长公主府,最晚亥时末,姬如玄就要催她歇下,绝不会让她熬到这么晚。
她靠近他:“郎君?”
烛光笼在他脸上,他面如金纸,唇色乌紫,额间浮现了血色的竖纹,衬得他面容妖异诡魅。
不是!你说清楚,你们吵架,关我什么事?
叫什么严青,干脆改名叫愣头青算了。
严青满脸喜色,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。
姬如玄双眸紧闭,一动不动。
得,我不说话行了吧,严青闭紧嘴巴。
“我劝你善良。”
不知道姬如玄现在做什么?
睡下了没有?
有没有好好吃饭?
肩膀还在疼,姜扶光睡不着,干脆拿了一本晦涩的书,躺靠在迎枕上认真翻看。
内殿里静悄悄。
帷帐低垂,床角灯影氤氲,大约是实在太累,姜扶光看了两页书,睡意不禁涌上眼皮,她侧卧于床榻边,双眸紧闭,呼吸绵长,手上还松松握着书卷,卷翘的长睫,在眼下投下暗影,已经睡着了。
泼墨黑发泄于枕上,她下意识探手,勾了勾手指,蹙了蹙眉,咕嚷地唤了一声君玄。
姜扶光做了一个梦,她梦见姬如玄满面痛苦,对她说:“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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